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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德哈】安可 第四章

德拉科和哈利离开教堂时,正逢上一场雨。雨不大,绵绵密密,没有停止的劲头。两人等了一会,最后还是决定淋雨离开。临走时,哈利像想起了什么:“马尔福,你对马戏团表演有兴趣吗?”

德拉科回忆起他收到的邀请函:“别告诉我是那个四月什么。”

“四月马戏团。”哈利点了点头,“你也收到了邀请?”

“不。”德拉科否认道,“我取材的时候听说过,仅此而已。”

“是吗?”哈利抬了抬眼镜,他停顿了一会,随后开口:“你想去看吗?呃,我们两人……”

“我不知道,波特。”德拉科以自己意想不到的诚恳的口气回道,“我需要想想……”

“好吧。”哈利冲他勉强笑了笑:“下次见。”

“下次见。”德拉科看着哈利的身影消失在空气中,长吐了一口气。他沿着教堂前的小道漫无目的地前行着,雨打湿了他的头发,他并未在意。他的思绪回到了昨晚的梦里。

又是一个马戏团的梦,和上次相似。小丑牵起了他的手,他们在空中漂浮,星辰的光辉照在少年小丑的黑袍上,就像上天委派下来的使者。然后巨大的黑暗吞噬而来,他和小丑一起卷进了黑色的波涛中。窒息的感觉扑面而来……就像真实发生过似的。

奇怪的是,他从未看过什么马戏团表演,他没有印象,也许因为单靠魔法就能轻易完成的事物在他眼里不见得有多奇特。他只是有种感觉,这个梦就像是他的一部分,他遗忘的却绝对不该忘记的那部分。

哈利喜欢傍晚无人的僻静的街道,歪斜的路旁零零散散布着几只路灯,晕暗的灯影下看不清前方。他总是走在这种路上。走着走着,他只需闭上双眼,听着自己的脚步声,就能找到出路。他更喜欢睁眼的那一刹那,刺目的光线急不可耐地射入瞳孔,巨型的塔楼,成群的白鸽,热闹的广场……不论是哪种景色,都能让他心境愉悦。

“哈利。”低沉的女中音温柔地呼唤他。

是谁?

“哈利。”是他熟悉的声音。

他想回应她,但他没有。他的耳中突然回荡起女人凄厉的叫喊声:“不,不要杀他!哈利!”……他醒了。

“哈利。”赫敏担心地看着他,“你还好吗?”

哈利疲惫地眨了眨眼,赫敏的脸变得清晰起来,他冲她慵懒地笑了笑:“我打瞌睡了。我们讲到哪儿了?”

“不,我们就讲到这儿。你去罗恩的房间好好睡一觉。”赫敏站起身坚定地说,“上去吧。”

“可我已经清醒了。”哈利坚持道,“我想听你在爱尔兰的遭遇。”

“这个我随时都能讲。说真的,哈利。我很担心你。”赫敏皱着眉头看着他,“你看上去精神不太好。”

哈利耸了耸肩:“天气原因。赫敏,你太喜欢操心了。”

“希望如此。希望一切都是我瞎操心。”赫敏叹了口气,“你什么时候去霍格沃茨?”

“下个月。”哈利随意瞥了一眼棕色的旧沙发旁矗立的一只小茶几,黯淡的玻璃杯浑浊的内容物浮浮沉沉,不安定且混乱。他接着说道,“赫敏,别这幅表情。我很高兴能被麦格教授邀请接替格尔梅斯教授。”

赫敏浅笑了一下,她摇了摇头:“麦格教授很有眼光不是吗,你在黑魔法防御术上就是个天才。”她抱住了哈利,对着他的耳朵轻声说,“不管你有什么事都要告诉我和罗恩,知道吗?”

“当然。”哈利拍了拍赫敏的背,他盯着那杯粘稠浑浊的液体,黏液在头顶的灯光下闪动着奇异的光,当然。

晚餐只有韦斯莱夫妇、哈利、罗恩和赫敏,食物相当丰盛,气氛却不够热烈。不对劲透了,哈利落寞地想,他咬了一口蓝莓浆饼,果酱溢满口腔时他瞟了一眼对面的韦斯莱夫人,韦斯莱夫人已经停下了手中的刀叉,她面带微笑,似乎陷入了沉思。身边的韦斯莱先生则一刻也不停地往嘴里塞着食物。韦斯莱家曾有七个孩子,最能带来欢乐的那两个如今都不在餐桌上,这对夫妇最疼爱的那个也搬出了陋居。

哈利捅了捅身边的罗恩,此时罗恩正皱着眉头和一只羊腿搏斗着,他感觉到了哈利的动作,头也没回,直接问道:“什么事?”

哈利清了清嗓子,这时全屋人——除了罗恩还在用力切着他的羊腿——目光都聚集在了哈利身上。哈利弯了弯嘴角,不紧不慢地说道:“罗恩,你不是有东西要给赫敏吗?”

众人的目光转移到了罗恩身上。罗恩的刀叉哐地掉在了餐盘上。

“怎么,罗恩?”赫敏挑起了一边眉毛。

罗恩脸红了,他狠狠踩了哈利一脚,换来哈利的一声惨叫以及一阵愉悦的笑声。韦斯莱夫人也咯咯笑了起来,她对他的小儿子严肃地说:“罗纳德韦斯莱,你已经成年了!别和小女生一样扭扭捏捏!”她向哈利和赫敏眨了眨眼,又用眼神示意韦斯莱先生也说点什么。

韦斯莱先生咽下最后一口烤肉,他看着罗恩支支吾吾的样子,温和地说:“儿子,你和我年轻的时候一模一样,不过这样可不对。你妈妈生过我不少气。”

“我知道你们在拿我寻开心。”罗恩闷闷不乐地嘟囔着,“好吧,好吧。”他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只黑色的布袋,他伸手进去摸索了一会,正打算把礼物拿出来,却突然想起了什么。他冲哈利使了个眼色:“伙计,帮我关灯。”哈利会意,随手甩了甩魔杖,房间陷入一片黑暗,只有浅白的月光透过窗户照进桌前,赫敏侧过身望向罗恩的方向,她看见漂浮在他手上的一团团飘逸发亮的美丽烟雾。不,不是烟雾。罗恩走近了她,她看清了,那是施了魔法而变得透亮的玫瑰花,剔透,娇艳,美丽。她捂住嘴,显然是被面前的景象深深震撼了。

哈利适时给房间恢复了光亮,他发现他两位好友的脸都通红得厉害。罗恩将手中那一大束花递给赫敏,他低声提醒赫敏:“你把中间这只红的拿起来试试。”

赫敏照做了,提起花的一瞬,玫瑰花在她手中变成了一只银色的项链。赫敏吓了一跳,但仍抑制不住脸上的笑意,她有些语无伦次:“罗恩。我,噢,这真是太美了。”

罗恩腼腆地笑着:“赫敏,生日快乐,虽然迟了一个月。”

谁说罗恩一窍不通来着?哈利舀了一大勺肉汁土豆泥,他看见韦斯莱夫妇两人脸上挂着笑容,就和面前这对情侣一样快乐。这才对啦,这才是韦斯莱一家子应有的面貌。

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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